徐森的哥哥已经十岁了,入宫做阉人,年纪略大了些,挨一刀能活下来的几率便更小些。徐森和文娘并不知情,只道是兄长入宫做了官,今后他们也是官员家眷了。
没人知道徐森的哥哥是如何说服自己的,他走前拿着换来的银子,给徐森和文娘租了一间很小很简陋的屋子。
房主看他们兄妹三人无依无靠,本想敲他们一笔,可听了他们的故事,最后还是生了恻隐之心,将房子低价租给了他们。
安顿好徐森和文娘,一日夜里,徐森的哥哥趁徐森和文娘熟睡之际,起身带着包袱,去了人牙子的院子,被送进了宫。
徐森和文娘醒来,见哥哥已然离家,桌子上留了一个字条,是一张破纸上,用黑炭写的。徐森不识得几个字,焦急地问文娘哥哥都说了什么,文娘看着字条边哭边道:
吾弟徐森,今日兄长随宫中管事进宫。此番分别,不知他日相见是为何日,思及此,吾心伤感。自你出生,你我兄弟二人便长伴彼此左右。你喜动,活泼可爱,父亲疼爱你,将你带于身边亲自授予武艺,见你日渐强壮,吾心甚慰。
吾本醉心诗书,本期望他日能考取功名,使父母可颐养天年,吾弟可高山流水,随心而活。可天不遂人愿,家中遭此横祸,父母双亡,实乃天灾,非人为可阻也。你我兄弟相依为命,吾为长兄,愿放弃此生所求,竭尽全力抚育吾弟成人。
离开幽州沿路乞讨至今,一路见惯了生灵涂炭和人性泯灭,幸而路上救下墨儿。她识文断字,聪慧机敏,有墨儿陪伴吾弟,吾自心安。
墨儿年幼,望吾弟心存善念,照顾好她。此后山高水远,吾即便深处幽暗之处,有你二人在,吾亦心有所盼,他日若能重逢,吾与弟妹二人定当长相厮守,重归平淡生活。
愿吾弟吾妹平安顺遂,健康长大。
本就破旧的信纸,拿在手中更是褶皱不堪,想来徐森的哥哥写下这封信时早已泪流满面,才使得这信纸满是泪痕。徐森和文娘看过信后抱头痛哭,他们本想着哥哥是进宫做官的,却不想之后再要见到哥哥,难如登天。
哭过后,徐森从怀中掏出剩下的钱,一股脑放在文娘的手中让她保管。其实他二人能有多少钱呢不过是徐森的哥哥将自己卖掉后,剩下的一些散碎银子罢了。
可即便如此,文娘也不推脱,她聪慧能干,又识的字,总比徐森这个傻小子脑子好使。
只是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,徐森的哥哥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再捎钱出来,故而平日里徐森和文娘依旧以乞讨为生,除此之外,他们也不知能做些什么。
一日,徐森带着文娘到京都有名的酒楼外,等着厨房的活计出来倒剩饭菜。不巧遇到其他几个乞丐也蹲在那里。
那几人是京都有名的混子,明明有手有脚,身高体长,却好吃懒做,一把年纪还四处乞讨过活。
想是酒楼的伙计们厌恶那几个混子,在看到徐森和文娘两个小孩后,他们便随手将要倒掉的剩菜丢给他俩。
徐森和文娘欢喜,正抱着几个剩下的馒头和菜食准备吃,不料那几个乞丐眼气,冲上来便抢。
徐森护食,又曾跟着他爹学过些拳脚功夫,见他们如此蛮横,徐森便跟他们扭打在一起,可对面的是成年人,徐森那两下子根本无用。
那几个乞丐将徐森按在地上打,文娘吓得边哭边扯着他们的裤腿喊他们住手。眼见着徐森已有点意识模糊,文娘大喊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