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四下看了看,发现屋里有文娘做针线活用的剪刀。我于是拿起剪刀冲到门口,划开窗户焦急的往外看。
令我震惊的是,外面与人打斗的,不是别人,正是文娘。
她手里拿着剑,我从未见过那把剑,事实上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文娘会武。
记忆里的文娘做事利落,聪明能干,但她与人说话从来都和和气气,温声细语。
此刻眼前的文娘,脸上身上都沾着血,眼中透着狠厉,她对面的地上,已经七七八八躺了一些黑衣人,可依然有五六个同样持剑的黑衣人与她对峙。
文娘背对着门,完全将我护在屋内。我瞬时明白,我的门和窗都是文娘锁的,她怕我会不顾一切冲出去,留我在屋内,我可以躲藏,或者换句话说,可以多活一些时间。
我拼命的拍门,大喊着文娘,想出去同她一起。
我不怕被人抓走,也不怕被人杀害,我只想与文娘在一起。
那几个黑衣男子终于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,其中一个人立刻起身朝我所在的屋子冲过来,只见文娘顷刻间腾身而起,剑光闪过,那男子的头颅应声落地。
我被这一幕吓傻了,可很快我就顾不得这些了。
文娘的这一举动彻底刺激了对面黑衣人,他们高喊着抓活的,对着文娘群起而攻之。此时的文娘已经体力不支,却为了护我还在拼死一战,负隅顽抗。
可她一个人奋战这许久,早已不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,文娘渐渐落了下峰,我看到她嘴角的血和身上的剑伤,心里的愤怒已不能自持。
我拿起屋内的凳子去砸门,而后又去砸窗,我要出去救她,就算我救不了她,我也要同她在一起,哪怕是一起赴死。
文娘终于支撑不住了,她面前还剩一人,此时她已经筋疲力尽,用剑强撑着堵在我的门口,我与她只隔了一扇门,我在门内大声喊她,哭着求她让我出去,我要与她在一起,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同她在一处。
可文娘不许,她生气地对我说,若你还认我这个姐姐,今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,也不枉我养你一场。
说完,她神情坚毅地起身,去面对她的对手。
文娘与那人还没过三招,便被那人一剑捅在腹部。鲜血瞬时从文娘的腹部和口鼻流出,我愤怒极了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杀了那个人。
我终于还是没听文娘的话,我砸开了窗户,从窗内跳了出去,而后立刻冲到文娘边上,捡起她落在地上的剑。
我听到那个黑衣男子说,这小子果真在这,找了这么多年,今日终于抓到你了,也不枉费我这些死去的弟兄。
我又听到他轻蔑地对着文娘说,你这死娘们还真是条忠犬的,为了护着这小子,命都不要了,我们这么多人,险些不是你的对手。
我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,我双手举着剑就朝他砍去,还没到他身边就被他一脚踢出三五米远,我不甘心,爬起来还要杀他。
这也激怒了他,他怒发冲冠,正要过来教训我,突然堪堪定在原地不动了。
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喉咙,他死了。
我只缓了一秒便朝文娘跑去,可我过去才发现,文娘身边蹲着一个男子。
那男子身量很高,也很壮实,穿着夜行衣,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人。
他将文娘抱在怀里,颤抖的手一边擦着文娘嘴角的血,一边哭着说没事,他定能救回文娘。
我与文娘在一起相依为命十年,从不知她有这样的熟识。
我跑过去想推开他,却被他一脚踹出去很远,他突然抬头冲我大吼让我滚,他说要不是因为我,文娘如今也不会受如此重伤。
我吓坏了,并不理会他在说什么,只是冲到文娘身边,一边哭一边用手捂住她身上的血窟窿。我求她别死,别丢下我一个人,我害怕。
文娘也哭了,她一边哭,一边哆哆嗦嗦的冲身上摸出一块玉佩,她拉着我的手说,清安,我的好孩子,我真想看着你长大,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,这个玉佩你收好,千万不可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