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何苦与她说这么多,三姑娘身边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,没得回去添油加醋胡乱攀扯,最后倒成了姑娘的不是。灵乡有些担忧地说。
怕什么,左右是我死而复生,他们嫌我不吉利,自是不敢来我院中的。便是来了,又能如何,难不成三姐姐是真盼着我送她出门,让宋将军看到我吗江星遥安慰灵乡说道。
江青月和宋洺这场婚宴办的热闹,一直到了傍晚,外面才渐渐静了下来。
初春,夜凉如水,江星遥靠在院子的藤椅上发呆,灵乡拿来披风披在江星遥的身上。
姑娘别难过,这世间的好儿郎多着呢,为了这负心之人惹得一身的病,多不值。要我说这宋将军瞧着仪表堂堂,竟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,姑娘当初很该拒了他的。
江星遥看着灵乡,淡淡的苦笑道,无妨,我一早便知自己不会真的有这般好运嫁于他的,是我自己命不好,怨不得别人。
姑娘在我心里就是最好。三姑娘确实出众,可跟主母一样心机深沉,她看不上姑娘是庶出,平日里装的姐妹情深,实则经常给姑娘使绊子,要不是她在中间横插一脚,你和宋将军又何至于此。灵乡叽里呱啦说着。
江星遥抬头,见四下无人,低声对灵乡说,往后这话自是不必再说,我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,父亲和主母能救我性命已是仁慈。
如今他二人成婚,我心已死,往后我们便安安静静过日子吧。你去把我们的青梅酒拿来,陪我一起喝点。
灵乡想说这样的天气喝冷酒该多伤身啊,可转念一想,姑娘虽面上淡淡的,心里必定难过极了。她没再说什么,转身回屋中取酒了。
对着满天繁星,江星遥喝了不少,这会已然有些醉了。
她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对灵乡说,那颗叫启明星,传说能照亮回家的路,可我回不了家了呢。好在有你,来来来,我敬你一杯,对酒当歌,何其欢乐,少一个宋洺又如何
我从前便是太好性子了,才会被人骗的团团转。如今我已幡然醒悟,他们想看我为了一个男人哭天抢地,属实可笑。
想来也是命中注定,我好不容易决定拯救自己,结果竟被一场风寒要了命。
我的爸妈辛苦培养我那么多年,我拼命学习,考好学校,找好工作,最后年纪轻轻却因一场风寒与家人阴阳两隔,是不是很滑稽
江星遥又哭又笑,喋喋不休道,我真的好想我的爸妈和姐姐,不知他们如今过得怎么样了,是不是也想我了
灵乡看着江星遥仿佛发了癔症般又开始胡言乱语,惊得手脚直抖。
她赶紧过来想把江星遥带到屋里去,可她太过瘦弱,怎么也抬不动沉醉之人。
正当灵乡一筹莫展之际,院落突然翻进一个蒙面黑衣人,灵乡并未见过这阵仗,吓得几乎瘫软在地。
那人身量极高,身手矫捷,几乎瞬间便跃至她们面前。
他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灵乡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醉话的江星遥,微微皱眉,继而一把将江星遥抱起,三两步送入房内。
未等灵乡没反应过来,他便从窗户翻出,一跃从墙头重新没入黑暗之中。
灵乡缓过神后,赶紧跑进屋内为江星遥更衣,又匆匆收拾好院子里的酒杯。
屋内的江星遥翻了个身,偷偷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纸条,上面只有两个字,等我。
听着灵乡进来,她微微攥紧了手,发出一些难以辨认的呓语。直至灵乡退出去,她才缓缓转过身,盯着床上的香囊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