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天光顺着床沿照进书上一角时,床榻上的男人长舒一口气,坐起身来。
林羿礼没注意到傅柏川的动静,他正看得起劲,马上就要到他最喜欢的翻云覆雨、颠鸾倒凤的情节,嘴角压不住地露出笑意。
早。
傅柏川的声音冷不丁地从林羿礼身后传来,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地从后面按在脖子上。
林羿礼的身体如同被风刮过的叶子似的,打着急促的颤。
傅柏川垂眸扫了眼林羿礼正在看的东西。
你——
他别过眼去,千言万语融化成一声无奈地叹气。
将军醒了,都进来吧。
林羿礼把书合上放回柜子里,揪着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在手指尖打着转。
屋子的门被打开,走进来四五个正年轻的丫鬟,拘谨地望着傅柏川,小心翼翼地走到林羿礼身旁。
热水打湿林羿礼的脸颊,温热的毛巾按在裸。露皮肤的每一处。一尊精美的梨花木造的镜匣端上,打开后香气瞬间铺开来灌满整个房间。
傅柏川被几个丫鬟挤得无处落脚,他只能坐回床边远远地望着林羿礼被数朵正鲜艳的花骨朵包围。
没了傅柏川在跟前,这几位丫鬟身上的拘谨淡了许多,笑吟吟地一面帮林羿礼梳妆打扮,一面同林羿礼说笑。
大丫鬟拿出新的话本放在林羿礼面前,拿起篦子细细搔头,把满头青丝撩起束好,多余的头发理成小辫子,其他头发圈成发包用发冠固定。
公子,王爷说寻您有事,让您醒了便去见他。大丫鬟说。
林羿礼嗯了一声,翻开书页道:让他候着吧。
几个小丫鬟推着展开的新衣裳进来。
林羿礼简单扫了一眼,舒展的五官忽然皱起:今天送来的衣服怎如此丑陋
几个丫鬟为难道:是将军送来的。
傅柏川远远地解释:这几日落雪,金州城的风大,特令人制备。
林羿礼紧皱的眉头不见任何舒展。
同时间,李绥一那满身金饰迈大步子撞出的叮叮当当在门外响起。
李绥一直直地跨过门槛闯进来,大马金刀地坐下,镜匣推到一边,与林羿礼面对面。
欣赏了还没两眼,李绥一脸色大变,双手指着正前方烙着粗麻绳的斑驳勒痕,惊道:美人,你的脖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