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坚边走边吩咐道:今个洛阳派来的刺史就要到了,就当我替王公提前造势了。
钱不够的就去府上支,哪家敢不卖,都给我记下来,今后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。
你先去忙,我去府里点个卯。
宇文坚裹着黑色大袄,带着普拔踩着残雪走了。
一声锣响,房檐下的积雪抖落而下。
大宁楼前,有大汉扯着嗓子吆喝道:大宁楼,王公包,纯羊肉,一文钱嘞。
那黄须儿,你喊的可是真的这黄坨坨真的只要一文,还纯羊肉的
大宁部送来的羊肉,幽州仓里的麦粉,保真!
是先前救灾的那个大宁部
对。
给我来一个,大宁部的好赖尝尝。
我也来。
望着楼下七嘴八舌的疯抢,宇文坚扭过头,放下了头顶的狗皮帽,护住冰凉的耳朵,他知道的,有人连那一文钱都拿不出的,但他不敢不要。
一到将军府门,宇文坚就迎头碰上了祁弘,这也算是府内为数不多的熟人了。
祁主簿。
咦,秘书郎。你不是开了间大宁楼,生意可红火
宇文坚伸手一请,两人并肩而行,摇头道:勉强养些下人罢了,我大宁楼的羊肉再鲜,也抵不过食客兜中无子啊。
祁弘叹气道:多事之秋,活着都不易,更遑论吃肉了。
眼看要到中堂,祁弘道:不跟你多聊了,我先去见明公。
稍后我让楼内送一桌羊肉到府上,以谢祁兄多日的照顾。
你啊你,为兄愧领,先谢过了。
望着祁弘急匆匆的背影,宇文坚眼露黯然,心道:怕是连这等日子,也安闲不了几天了。
推门进屋,火盆早已被府内仆人烧的通红,眼见四下无人,宇文坚索性脱了靴子,对着火盆烤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