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竹咬了咬牙,硬着头皮高声道:“宋大人,卑职恕难从命!没有宁督的命令,这个岛上没人敢行此事!”
“放肆!”宋义怒笑一声,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张文书,甩到陈竹的怀里,怒斥道,“成宜岛的人莫非只认宁锦而不识忠国公了?!”
“看清楚,本官是奉国公令而来,彻查成宜岛源血抽取相应事宜!事急从权,宁锦不在,本使有权决定用何法子!”宋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饱含深意的话语,“尔等欲阻我行事,莫非宁锦是要行南越岛梁辉之事?”
陈竹闻言猛然瞪圆双眼,感受着对方话语间透露出的无穷恶意,整个人像是即将爆发的火炉,怒视着宋义。
南越岛梁辉,夏朝崇原二十三年卸任南越岛总督一职后,南越岛接连发生血农营的暴乱事件,更有甚者,有部分血农直接暴起屠杀其他血农,致使南越岛连续两年无法正常上缴源血。后来国公府赤衣卫直接派副卫首带队进驻南越岛调查,发现是原总督梁辉在暗中勾结血农策划这一切,意欲倒逼国公府重新对其官复原职,南越岛一案结案后三天,梁辉自尽于苏浙郡虞部司司首任上。
宋义以梁辉之事喻宁锦,其中含义不喻自明,陈竹愤怒反驳道: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!”
宋义却是不理,借着这话暂时震慑住陈竹,回头看着后面的骑兵队伍一挥手,两百多名骑兵即刻散开围住整个广场,然后有十余名穿着白衣的男子下马,从马驮着的箱子中拿出用袋子密封着的药粉,袋子上赫然刻着几个字:宋氏制药。
这时候,宋义旁边的一个随从站了出来,对着中央广场的血农高声喊道:“国公府令,成宜岛源血供应不足一事,由特使宋义督办,若情况允许,可试行源血极限提取法!”
中央广场一片轰然,人群开始骚动。
“肃静!”
围住广场的两百多名骑兵齐声喝道,气势如虹,威严无匹。
血农的情绪被短暂地压制住了。
随着宋义令下,十名白衣男子已开始往中央广场的机器走去。此时除陈竹带领的十人骑兵以外,广场上有负责维持秩序的、隶属于成宜岛编制的士兵共五百人,这五百人均相向宋义,怒目而视,仿佛只要等陈竹一声令下,就要上前制住这两百多名不请自来的恶客!
陈竹嘴巴微张,好像要说什么,但是率先发声的却是宋义,他声如寒冰,宛如来自深幽地狱:“陈将军,安敢行反叛之事?!你想好了吗?若发令相阻,这一阻,则是将成宜岛阻在了忠国公府之外,你能代宁锦做这个决定吗?!”
陈竹看着宋义,眼神似是在不断变换,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,过了许久,陈竹终是避开了宋义的眼神,选择了沉默。
不出一刻,十名白衣人员就强硬替换了原来成宜岛的源血抽取人员。白衣们拿出宋氏制药的药粉,分好份量,然后分发给还未抽取源血的血农。
血农们已经都不能离开,不断地交头接耳,茫然对视,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,疑惑地问着彼此那位大人口中所说的极限提取法是何含义。而成宜岛的卫兵没有陈竹的命令,也只能默默地、憋屈地站在原地。
一个血农仍然是循规蹈矩地依次走了上去,服下药粉,跟刘石头一样,熟练地解开上衣,张开双臂。
但十息之后,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在广场上猛然响起!
源血极限提取法,是基于寻常提取法的延伸。与寻常提取方法最大的不同,就是用了特制药品,刺激人体的穴道与经脉,将血农体内的神力短时间内刺激得大幅度提升,从而使血核应激地喷薄出更多的源血。
天道永恒。人体的潜力固然可以被不断激发的,但在极限的刺激下,血农的身体必然会付出远超于之前的代价。
所以说,此法之下,非死即残。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”那个血农的惨叫声仍在响彻广场,他须发皆张,眼睛泛白,仅须臾之间便痛晕了过去!
虽然只过了不到一分钟,但仿佛却度过了半个荒纪,整个源血抽取才算完毕。
那个血农仍未醒过来,针头离体后,他的身体无力地仰倒在地上,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不断地抽搐着,最后,连抽搐的力量都开始弱了起来。。。。。。
然后,白衣男子的声音在此刻冰冷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