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吸声屏气,试探的眼神环着林羿礼的周身绕圈。
林羿礼知晓此刻的声望趋近没有,所以必得先挑个出头的杀鸡儆猴。
林羿礼接过阿雁送上的利剑,他找准在他露面时,声势最大且那张嘴始终未停下过闲言碎语的男人。
毫不犹豫地一剑捅进那人的唇中,插进去,灌进喉咙里。
那男人陡然跪倒在地,身体如筛子猛地抖动。
林羿礼松开手,利剑失了支撑又在男人的嘴里胡乱被风吹动,疼得男人目眦尽裂,双手哆嗦捧起剑身。
才流下的眼泪,还未滑下就被冷吹吹过凝成一层薄薄的冰晶,凝固着,直至那人的眼下一圈都不被薄冰凝冻,无法眨眼。
林羿礼望着他,眼中半分怜惜没有。
瞧他,不过像瞧一尊跪坐在地虔诚叩拜的塑像,雪做的里子,冰做的外壳。
林羿礼收回视线,他仰头依照从左到右的瞬间,挨个缓慢的扫去。
看完傅柏川的兵,再看李绥一的兵。
等到第二遍去扫视的时候,那群人开始无师自通地学会弓着腰、低下头,尽力不去遮掩林羿礼的视线,也不去与林羿礼对视。
学着地上那尊虔诚跪坐,死不瞑目的冰雕,坐一个安静的叩拜者。
林羿礼心满意足地吸了口气,缓缓呵出。
他揉了揉因为持剑而酸胀的手掌,走回李绥一面前。
金州城的事不牢王爷费心。
林羿礼礼貌完后,便是直白地侮辱:轮不到你,痴心妄想。
李绥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,但很快化作干爽的笑意,爽朗地大声附和: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美人说得是,本王一切听美人吩咐!
同样的,他也学着林羿礼话说一半,另一半不是什么好话:
只可惜你和傅柏川都是死罪哈哈哈哈哈哈——!
林羿礼拿起腰上的身份牌摆在李绥一面前,腰牌上林羿礼三字越过两人的距离,明晃晃地怼在李绥一脸上。
退兵,滚回你该回的地方。
李绥一俯身,再一次拉近与身份牌的距离。
他的视线如狼毫笔,把木牌上刻下的每一道笔画都仔仔细细地看进眼中,每看完一个字,口中便慢悠悠地冒出一个短促的声音。
林。
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