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大丫鬟退下,靠在马车边。
将军,这是明抢。李绥一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。
不,这是多谢王爷配合金州城军务。
傅柏川说罢,转身带着金杯,撩开马车的门帘,直接上马车。
回将军府。
傅柏川下了强硬的命令。
放下马车门帘的瞬间,他卸下所有的防备,带着满身的污血,臭烘烘又直挺挺地摔进林羿礼的怀中,压得林羿礼发出一声痛呼,差点喘不过气来。
傅柏川鼻子里哼出一口微弱的气:疼。
林羿礼打上去的手停在半空,脸上依旧写着嫌弃。
傅柏川在边疆长大,身体高大强壮,由不得林羿礼说不,擅自贴着林羿礼的肩膀沉甸甸的盖了上去。
李绥一想追,被士兵们的刀剑抵着胸口逼退。
李绥一的鼻翼扇动,用力地吸进周围的空气,嘴巴里的牙齿磨得咯吱响。
他眼睁睁瞧着傅柏川的马车越行越远,马蹄飞溅起的灰尘愈发浓烈,厚重的灰尘早早就把视线里的马车身影模糊藏匿。
李绥一嗅着空气里干涩发苦的灰尘,猛吸一口凉气后,身体如被折断的树枝硬生生折下去。
他弓着身子单膝撑地,不甘心的情绪顺着胸膛正中心一股郁结之血吐出,
将军府因傅柏川的归来而忙碌起来,角落里的烛火明耀,偶有被风吹灭但很快又被点燃,来往的侍卫侍女踏着匆忙地脚步在院子有序穿行。
凝重地气氛沉甸甸的压在将军府顶上,逼仄地让人抬不起头,胸口亦坠着块巨石。
所有人低着头缄默不语,专心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,不敢出错。
这样沉闷的气氛一直到后半夜,才勉强地好转。
当大夫说出那句将军只需好好修养一阵后,几乎有一半的人等不到回房休息,随地坐下后倒头睡下,还有一半的人则继续在将军府里负责善后事务。
这样的忙碌几乎是到天渐白了才彻底停止。
傅柏川的从昏睡里清醒,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。
空落落的,林羿礼不在房间里。
傅柏川坐起来,守夜的丫鬟上前点燃烛台。
他人呢
丫鬟立刻反应过来傅柏川说的是谁,直道:在侧室睡下了,身体并无大碍,不过大夫说公子气血极虚,脉搏比将死之人更弱……大夫说他时日不多了。
知道了,退下吧。傅柏川深吸一口气,揉了揉沉重的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。
烛台被放在桌子上,同样被平放在桌上的长命牌被柔和橘红的温暖包裹,散着玉石特有的温润油光,同时包在玉石外的金边又突兀地向外发散夺人视线的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