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羿礼的手按在卫兵的腰后,把他往林羿礼方向推去,卫兵一脸惊恐地扭头瞪向林羿礼。
林羿礼眼睛闭上,没两秒钟,一滴清泪落下。
他把敞开的外袍迅速合拢,紧紧裹在身前,重重地跪到卫兵身边,拉长声音嘤咛:将军,知错了。
直逼林羿礼的剑陡然停住,手臂与剑彼此绷得笔直,像是悬崖勒马下那根岌岌可危又一触即溃的缰绳。
剑仅差一毫厘的距离就能刺进喉咙里。
傅柏川向前的步子停住,忌惮地盯着林羿礼那张嘴,眉头重重挤在一起。
林羿礼得寸进尺地接着哭,假惺惺的眼泪成串地从眼睛里掉出。
傅柏川的薄唇抿成一条线,冷冷地观望林羿礼耍无赖。
两人心知肚明林羿礼的身份不能点破。
倘若林羿礼还活着这件事被奴才们传出去,到时候引起金国使臣的追责,倘若对方有心,一场战场轻而易举的挑起。
这是傅柏川不愿看到的情况,而林羿礼将他心思拿捏。
可是不点破身份,当着几个奴才的面平白无故将林羿礼杀死,金州城里各方势力暗流涌动,这么做容易留下话柄。
林羿礼瞅准了顾虑,又往前挪了两步,跪在傅柏川的面前。
那就杀了我吧。
林羿礼仰头,眸中眼泪早就止息,只剩下计谋得逞的笑容。
笑意狂妄且放肆。
倘若我的死能换来将军气消。
傅柏川也笑了,相较于林羿礼的无声挑衅,傅柏川笑得更直接。
好啊,恭敬不如从命。
他压下身子,拉进他与林羿礼的距离,剑身抵着喉结往里逼近。
林羿礼只知他不会杀自己,但不敢赌他不会伤自己。
林羿礼立马把脸上恶劣的表情收敛起,老老实实用泪水认错。
傅柏川嗤道:假惺惺。
林羿礼摇头,弱声反驳:真心的。
真心怕死。
管家远远看着,见状不妙,忙绕过跪着的众人,弓着腰低眉凑上傅柏川身边,恭敬道:将军,我家主人有请。
傅柏川把剑收回剑鞘里,显然已经做好打算跟管家走了。
林羿礼见此情形,不免嚣张气焰又死灰复燃,站在一旁眼里带笑,已经准备好送走傅柏川。
在下,便在此静候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