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真给裴夫人倒了一杯水,裴夫人笑着问:“你想跟我说什么?”
看着如此从容温柔的裴夫人,陶真已经感觉到了什么。
“您知道裴家的事和陶家有关系吗?”
裴夫人双手捧着杯子,听到这话,手指微微攥紧了一些,良久她才说:“知道一点。”
她不太想回忆那天的事情,却还是忍不住想,夜深人静的时候,她曾经回忆过无数遍,她也想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出来。
“那天,是你大哥带人来抓的人。”
陶家大哥来的时候,裴家人还热情的迎了上去,欢迎这位准大舅哥,以为他来有什么要事,谁能想到,他身后带着一众官差过来,在众人触不及防之下带走了裴庸和已经喝醉了的新郎裴焕。
裴夫人一个妇道人家,连话都没来得及和丈夫说一句,她想问问发生了什么,怎么会这样,却被陶家大哥无情的推开。
裴家乱作一团,裴家两位当家人被带走了,裴湛喝的不省人事,裴恒还小,族里的其他人也不顶用,裴夫人都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过来的。
自此,她和夫君儿子阴阳两隔,没过几天,圣旨一下,他们被流放宁州……
陶真一直觉得裴湛心里不痛快,他很难过,可是这里面最痛最难过的,莫过于裴夫人了。
偏偏她还是他们的母亲,无论如何,她不能露出一点脆弱来,她在,两个儿子才有母亲,才有家……
“裴家的事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道,到底是不是陶家也没有查清楚……”
裴夫人有些哽咽:“就算是,也不是阿真你能左右的,你嫁到了裴家,和阿焕拜堂成了亲,还跟着我们一起来了这里,你就是我们裴家的人。”
陶真明白了,这就是裴夫人的态度,她知道裴家的事和陶家有关系,可她把她当一家人,她是进了裴家入了族谱的裴家妇。
“我以为你们都怨我……”陶真眼眶发红。
裴夫人抓着她的手,轻轻的摇头:“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了,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,你为家里做的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……”
她顿了顿道:“阿湛还年轻,有时候想不明白,你多担待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陶真前后两辈子见过的人,要么自私冷漠,要么刻薄恶毒,她从来没遇到裴夫人这样的人。
她心里冒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
她想,不管裴湛对她什么态度,至少裴夫人和裴恒都拿她当一家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