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意笑了:“我查过你,他们都说你是什么千金小姐,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?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……”
陶真刚刚夹起来的饺子掉进了碗里:“你说什么我听不懂。”
“听不懂吗?”他看着陶真:“你身上到处都是贱民的那股子穷酸味,你这种人我看一眼就知道,就算是换了一种身份也掩盖不了你身上的烙印,它们就像是好了的伤疤,会永永远远的落在你身上,去不掉的。”
云意盯着陶真,一副看透了她的模样:“我娘是个妓女,我出生的时候,甚至都不知道我爹是谁,妓院里生孩子已经是犯了大忌,何况生下的还是个男孩。”
他拨弄着饺子,一下一下,勺子碰到碗发出清脆的响声,陶真看着心烦,所幸也放下筷子,抱着胳膊听他说。
“为了让我活下去,从小她就把我打扮成个姑娘,姑娘长大了能接客,能挣钱,妓院才会留着我,给我口饭吃,可我娘知道我到底是个男人,再大了就藏不住了。”
陶真看着他,神色淡漠:“后来呢?”
云意长舒了口气:“后来我娘和一个客人出去,遇到了劫匪,为了救那个客人死了,临死前她抓着那个人的手,让他帮忙照顾她的女儿。”
后面不用云意说,陶真也猜到了。
那个客人应该就是云三娘的爹,他把云意接回家,当自己的女儿养。
云意那时候也太小,他娘死了,他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,他更不敢把自己其实是个男孩的事情说出来了。
云意看着陶真笑道:“我们是一类人,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,你应该懂我的,她不只是我的亲人,也是我人生中求而不得的光,就像裴家对你一样,你好不容易在裴家站稳脚跟,肯定也不想失去吧?”
陶真皱眉:“你威胁我?”
云意道:“不是威胁,我觉得你应该懂我的。”
陶真没说话。
她懂不懂又有什么关系?云意这样的人她见多了,她根本不在乎。
无论云意是想打感情牌让她怜悯同情也好,还是他想威胁陶真,陶真都不为所动。
她不同请他,也不怕他。
云意继续说:“我们井水不犯河水,互不干涉,和平相处就好,你觉得呢?”
陶真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,问:“你会伤害三娘吗?”
云意笑了,仿佛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。
“你会伤害裴湛吗?”
那自然是不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