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于六是个厨子,吃食上还不算短,身子骨跟他见的平常人差距还不大,但瞧瞧屈老头他们这些下苦力的铁匠,吃不饱又加上重体力,身子骨能好喽
很遗憾,比起我晋,王庭麾下的牧民同样如此。
这也是宇文坚最后选择从大单于亲军挑选百人队的原因,他的羽翼下,还无法照看到更多的人。
思到此处,宇文坚明白部族里多的是牧民而不是贵族,与其祝愿大家王侯将相,不如实际些,照顾照顾平常人,哪怕只是一种心理安慰。
宇文坚沉吟道:此地幅员千里,多大山深谷,阻险足以自固,又北通王庭,南抵松亭,东去可达柳城,多部汇聚之所,当以安宁为上上之选,今后就唤大宁营吧。
大宁营。
呼延乙那楼振臂高呼。
通俗易懂的期盼,霎时引来部族响应,一时间大宁之声响彻天际。
部族队伍缓停而下,在各部夫长们的指挥下,牛车上卸下来待装的帐篷和家当。
牛羊被驱赶到一起看管,男人们搭建营地,女人们准备饭食,除了稚子,连半大的孩童也要从旁协助,努力搭建新家。
宇文坚驻马在草丘上目露坚毅,扫视周遭,后世这地方因大宁卫而在史书上留下一角,而今是他开始的地方。
对了,咱们来到此处,要去跟关里的晋军打个招呼,顺道把前面的赏金拿回来,来人,修书一封。
话落宇文坚左右一瞧,身边站着的哪有半个文士,笔墨纸砚更是无,只剩苦笑了。
最后宇文坚用烧黑的木炭条为笔,在羊皮上写了书信,送往松亭关。
大宁营的建设并不麻烦,帐篷的搭建亦是不难,但催促着宇文坚的却是时间。
在王庭和路途上的耽搁,让他们晚了许多天储备牧草,部族里的牲畜过冬粮若是短了,宇文坚的财富必然得缩水一半。
好在宇文坚抢救的还算及时,除了外出警戒的哨骑,他动员了几乎所有人打草储备。
在他眼里可没有什么贵贱,上至表弟须卜旗云,下至七八岁的娃娃,没一个能逃脱干活的命运。
须卜旗云扭动腰身,手臂随即一挥,长长的镰杆便带动着镰刀从草地上划过,断草落地,稍后自有孩子和女人清扫收集。
挥动半个时辰,纵使须卜旗云是射雕的手臂,此时也撑不住。
左右瞧瞧,谁又敢管他,心气来了须卜旗云叉着腰,慢悠悠的擦着汗,显然已经是半弃状态了。
随即他就望见了躺在一旁的宇文坚,这小子居然躺在牛车上睡了。
你怎敢!
说好的不落一人呢!
须卜旗云气呼呼的凑过去,一屁股坐在车旁,抱怨道:逊昵延,你不老实,大伙都在卖力,你却躲在此处讨闲。
宇文坚眼都不睁,悠悠道:若不是为了鼓舞士气,我连这牛车都不躺,早回帐里躺着了。
大干二十天就歇,若是落了雪,咱们想干都没机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