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晚点了一个半小时,他们在火车上整整坐了二十六个小时,下车的时候柳沉鱼两条腿木的都快不会走路了。
她发誓,以后不到万不得已,她绝对不出远门,会死人的。
出了火车站,柳沉鱼发了第二个誓,以后不到万不得已,冬天还是不要来东北了,真的会冻死人的。
柳沉鱼一张嘴就一片哈气,紧跟着眼睫毛就结了冰碴。
结了冰碴……
她冻得已经不知道如何走路了,拎着行李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,再在外边多呆一会儿,她觉得老贺就可以给她收尸了。
秦淮瑾看了眼已经冻木了的柳沉鱼,赶紧拉着她到了最近的招待所。
一进招待所的门,热气扑面而来,柳沉鱼立马觉得自己还能再折腾些念头。
秦淮瑾拿着两人的介绍信,花了两块钱开了两个单间。
两间单间挨着,靠着楼梯的一间秦淮瑾住,靠里的一间柳沉鱼住。
两人进了柳沉鱼的房间,秦淮瑾把柳沉鱼的行李放下,看了眼房间内的设施,然后指了指上边的床,"你先盖上被子缓缓,我去打两壶开水。"
柳沉鱼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,只能麻木地点头。
"我跟前台要了个盆子,你先泡泡脚。"脚暖和,身上慢慢也就暖和了。
柳沉鱼围在被子里,看着秦淮瑾手里的洗脚盆皱眉。
这个盆子不定多少人用过,打死她也不会用的。
秦淮瑾手拿着盆子半天也不见柳沉鱼动弹,看她紧皱的眉头,再看视线所及之处的盆子,心中了然。
原来是嫌弃这个盆子脏。
"我去洗洗,再用开水烫烫。"面无表情的说完,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洗手间。
火车站招待所条件还是可以的,单人间还有卫生间,能在里边洗漱,不用去走廊里的公共卫生间,想来柳沉鱼会轻松不少。
想到这,秦淮瑾洗盆子的手一顿,愣了下然后又冷着脸继续洗盆子。
把烫好的盆子放在洗手间门口,秦淮瑾站在屋门口,面朝门道:"盆子可以用了,我回房间了,你一会儿把门从里边儿插上。"
"好。"
弱弱的声音从屋里传出,秦淮瑾不用看就知道柳沉鱼窝在被子里没动弹。
关门声响起,柳沉鱼抻着脑袋往门口望了望,确定人走了之后,才从被窝里窜出来,翻出自己的洗漱用品,小跑着到了洗手间门口拿起地上的洗脚盆,进去洗漱。
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盆子洗脚水。
冻得没有知觉的两只脚踩进冒着热气的水盆里,柳沉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紧跟着脚感觉到了温度,烫得她又把脚缩了起来。
等缓过来,再把脚伸进去,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脚踝一直到大腿根,随后小肚子都跟着暖和起来。
柳沉鱼舒服地叹了口气,棉鞋挡不住阳城的寒冷,更别说她新买的两双小皮鞋,明天她要出去买双靴子。
一点一点地试探着直到把脚可以整个放进水盆里,柳沉鱼才觉得真正的活过来。
因为泡了脚,再加上招待所的被子够厚,柳沉鱼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