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国大事,咱听你们的,你们吃了豹子胆,敢管咱的家事?”
“陛下!”方孝孺头铁,先开口说道,“此非家事,乃是国事!”
“哈,你还来劲!”老爷子气得从龙椅上站起来,“今日要不说出个好歹来,别看你是太孙的老师,咱照样治你的罪!”
“陛下赏太孙美人,臣等无话可说!”方孝孺继续大声道,“但是陛下,太孙何等身份,岂能亲近女官宫人?”
“太孙乃是大明储君,需要充实东宫,可以广开选秀,选身家清白的官宦女子进宫。
后宫的女官,乃是下贱之人,如何能配得上太孙殿下!”
“而且此端不可开,若宫人都以攀附主子为晋身之阶,宫中必将大乱!”
“宫中女官甚多,而主子只有那几人。
眼看有人成了太孙殿下身边人,一步登天,她们怎会不眼红?”
“太孙只有一个,她们靠不上。
可其他年幼藩王犹在,谁知会不会有人做出媚上之举。
”
“秽乱宫帏,乃是千古丑时。
千里之堤溃于蚁穴,帝王之家无小事,陛下不可不防!”
他的话,触动了朱元璋心里的逆鳞。
宫中的女人,在老爷子看来,就是让他朱家的爷们享用的。
这些年他没少挑选好颜色的女子,赏给各地的藩王。
方孝孺是借着今天这事,在指桑骂槐。
“你胆子太大了!”朱元璋怒极反笑,冷笑连连,“宫里的事,你也敢多嘴!咱家的事,你也敢编排!”
“陛下就算杀了臣,臣也要死!”方孝孺梗着脖子,昂着头颅,“今日陛下调给太孙,一色目血统女官。
若有皇明龙种,如何待之?”
老爷子一下被说得愣了,有些脑子回不过弯来。
想了半天,“胡说八道!各地藩王的妃子中,色目人亦大有人在,她们生的也是咱朱家的子孙”
“那是藩王,而皇太孙,则是陛下与故慈高皇后的嫡孙
,故太子的嫡子,乃是皇明诸房的嫡长。
”
“皇明万世一统,为君者乃必都是陛下的嫡亲血脉。
皇族血统,如何敢混淆?”
“大明江山,朱家为皇。
将来太孙殿下正位天下,岂能有血统不纯之子?”
“啊!”朱允熥一拍脑门,“这咱还真没想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