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口逗他:「将军今年二十有三,据说从未论及婚配。
可是身上有什么不可说的隐疾?」
元淮果然瞬间垮起了脸。
我笑道:「将军要给我名分,怕不是想与我形婚,去挡众人的议论?」
话说到这份上,我以为他大概要恼了。
不知是不是当时的晚霞太美,氛围太好,他不但不恼,倒同我聊起了过往。
「十七岁那年,我也曾惊鸿一瞥,喜欢过一个姑娘。」
「六年前,我第一次作为将领出征南蛮,大军于夜间拔营,将士们出奇地安静。
因为那是一场敌众我寡的硬仗,胜算渺茫,却又不得不打。
将士心照不宣,这次或许就要为国捐躯,甚至不会有活着的人,能将兄弟的尸首带回故土。」
「行至山谷,却见人影憧憧。
大昭的百姓自发赶来,鸣鼓摆酒,为我们践行。」
「山谷上,立着一曼妙女子,红衣绮带,云袖长舒,踏着践行的鼓点,为我们跳了一支塞上令。」
「那样美的舞,本是大家小姐悄悄习练多年,预备在王侯公卿面前一展芳华,好为自己挣个好前程。
可她偏不,她说,大昭的士兵将脑袋提在裤腰上,用鲜活的生命换来万世太平,若他们都不能看,又有谁有资格,看这歌舞升平?]「那晚的月亮真亮,我坐在马上,甚至能看清姑娘腰上灼灼的红胎记。
月下一舞,艳惊四座,姑娘摔碎了酒碗,朗声道:大昭的山河明月,如花娇娥,就托付给你们了!」
「那一战本无胜算,最后却赢得彻底。」
元淮眸色亮晶晶,讲到浓处,却戛然而止。
我极力压住眼中酸涩,问:「后来呢?」
「后来,我从尸山血海中爬回来,想着要见一见那于黑夜中为我点了明灯的姑娘,却听说,她成亲了。」
「我想,这样也好。
这样好的姑娘,是该嫁个吟诗弄画的公子,平平安安,山高水长地过一辈子。
可是,她过得不好。」
「等我安顿好一切回到京都,她已消失得干干净净,像从未来过这个世上—样。
那晚月